2016/04/12

[足球架空] Das Sommerfest《Lemongrass Café系列之七》



      哼哼唧唧(?)地來到了第七篇,所謂在冬天寫夏天的場景就是這麼回事(=拖稿)。
      新角色有!最喜歡大亂鬥!老樣子謝謝各位捧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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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一年當中最炎熱的時節,Lemongrass Café也一如往常地......沒有營業。(咦?!)
      大約兩個月前遭受破壞的玻璃門已經修復,門上的風鈴換成了抱著毬果的松鼠,底下吊著一串鮮紅的莓果;意外過後的某一天,Kruse帶著Kramer給店裡送來了這個風鈴,說抱歉當時開槍把店裡的東西弄壞了,希望這個風鈴還符合咖啡館的裝潢。
      Neustädter喜孜孜地接過禮物,邊說著好可愛好可愛三兩下就將風鈴掛到門上,下一秒就給Jantschke吐槽「免錢的東西你都喜歡吧,貪小便宜」;在廚房裡的Herrmann探頭看見是Kruse跟Kramer來了,馬上端出一盤剛出爐的檸檬香草杏仁餅,配上Jantschke沖泡的招牌美式咖啡,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度過了一陣歡快的午茶時光。
      而今天的咖啡館靜悄悄的,玻璃門掛上了"CLOSED"的牌子,一旁的落地窗貼著夏日搖滾音樂節的宣傳海報。

      紅蘋果氣球、冰冰涼涼的檸檬牛奶、以及色彩繽紛夢幻的馬卡龍,構成了今夏的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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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安靜安靜!兩兩一列排好,要下車了。」Jantschke邊清點面前小蘿蔔頭的人數,邊幫忙檢查是否還有人的物品遺留在座位上。
      一個尋常的週六上午,Jantschke並沒有在咖啡館洗他的馬克杯,而是帶著自己擔任志工的基金會所照顧的孩子們到科隆踢足球友誼賽。此時火車剛經過霍亨索倫橋(Hohenzollern Brücke),橋兩側護欄上層層疊疊的情人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萊茵河的河面波光粼粼,靠近大教堂那一側的河岸似乎在舉辦什麼活動,草地上搭起了高高的舞台,四周綁著許多紅氣球。望著眼前逐漸逼近的科隆大教堂,Jantschke隱約想起了店門口的海報,而方才經過的Köln Messe車站似乎也有什麼烘焙比賽的宣傳,但還來不及想出個結果,火車即將到站的廣播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步出車站大門,事先訂好的大巴已在正前方等著,早晨的陽光穿過永遠在整修的科隆大教堂尖頂灑向廣場。雖然是一大清早,但週末的人潮已然成形,廣場上四處可見自彈自唱的年輕人和表演各種把戲的街頭藝人。在上車前又將孩子們的人數清點了一遍,握住大巴把手跨進車門之前,Jantschke又回頭看了廣場最後一眼。
      砌得方方正正的石板地上,有一幅用粉彩蠟筆描繪的巨大聖母像。空氣中細小的懸浮粒子在陽光下閃爍,隨著被風吹起的紙屑以及一旁的酒瓶碎片,整個場景奇異地佈滿頹廢與神聖衝突的美感。


◇◆◇


      「快點Marco!要遲到了。」Herrmann三步併作兩步跑上台階,一邊扶好自己頭上的白色廚師帽。挖空的白色立方體現代建築只有上方跟右側有牆面,左側只有幾根同樣是白色的圓柱,右側牆面上寫著大大的koelnmesse字樣,以及七個淺綠色圓點構成的2/3圓弧。由展覽館前方豎起的旗幟可看出今天裡頭舉辦的是法式甜點烘焙大賽,報名者來自歐洲各地,當中也不乏知名飯店或是咖啡館的明星甜點師。

      在主辦單位的報到櫃檯核對身份領了名牌之後,Herrmann將印有自己名字和參賽號碼的塑膠牌別上胸前,便匆匆趕往自己的桌子就位。站到放著印有「Lemongrass Café, Frankfurt am Main, Germany」立牌的桌前,Herrmann邊檢查桌面的器具是否有缺漏,邊緊張的搓了搓手。一抬眼,便看見Reus在人群中朝著自己的方向微笑,兩人視線對上的同時Reus抬起空著的一隻手向他揮了揮,並用嘴型輕聲地道「加油」。
      即便隔著重重人群,Reus那輕柔好聽的聲音彷彿是靠在自己耳邊說的,就如同每天早上他向他道的早安那般。

      Herrmann捲起袖子,主持人將比賽規則及注意事項解說完畢後,一聲鈴響清脆地敲開了烘焙比賽的序幕。而在Herrmann俐落地將製作法式馬卡龍所需的材料拎回自己桌面的同時,比賽場地的另一頭也有一名參賽者準備了一模一樣的東西。
      No. 27,Julian Korb,是該名參賽者胸前的名牌號碼。


◇◆◇


      萊茵河畔的大草坪,夏日搖滾音樂節隨著輪番上台的樂團們逐漸被炒熱氣氛。人們三三兩兩散佈在草地上、坐在石砌的矮牆邊或直接佔據排成奇妙圖案的高矮大石,唯一相同之處是手裡都有一瓶啤酒或幾球冰淇淋。白雲鬆鬆地飄在藍天裡,像極了棉花糖,裝飾舞台及場地的紅蘋果氣球意外地成了今次音樂節的一大亮點, 不少觀眾一手攢著吃食、一手拉過紅通通的氣球配著舞台背景在現場打卡拍照。
      「嘿咻!」
      「器材都準備好了?」
      「嗯嗯。」
      「......我說你啊,為什麼儼然一副以團長自居的樣子?!」
      Leno邊將吉他揹上身順道刷了下和弦調了下音,邊側了半個身體面向聲音來源,只見ter Stegen滿臉不爽的站在Keyboard後方。
      「因為我本來就是團長?」瞄了眼已就定位的鼓手Kießling和貝斯手Lars Bender,兩人不約而同聳了聳肩同時將目光拋向ter Stegen,看得這位臨時被找來的鍵盤手臉頰一陣發燙。
      「要不是原本負責Keyboard的René臨時受傷,你也不會站在這裡好嗎。」
      「他連按個鬧鐘都能扭傷手是我的錯麼。」
      ter Stegen句尾剛落,正後方的Kießling就要將手裡的鼓棒扔過來,還好給Lars先一步按住。
      「諒你平常也沒多少機會站在這樣大的舞台上,不要是怯場才在這邊大小聲。好了夥伴們,打起精神,再三分鐘開場!」說完這句Leno便轉身向前,認真調起吉他的音跟調整效果器,沒再回頭看ter Stegen一眼。

      還是鼓著半邊臉頰的ter Stegen默默將設備檢查了最後一次,邊偷偷掃視舞台下黑壓壓的人群。
      的確習慣了單獨活動的他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大約一星期前Leno趁著到店裡打工的空檔跟他討論這次的演出,雖然不想承認但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夠水準頂替臨時傷退的Adler,想來想去也就這傢伙夠格,沒想到ter Stegen還挺爽快就答應了(交換條件是以後剛出爐的泡芙要讓他多拿三個)。
      而經過一星期幾乎日夜不分的練團,ter Stegen不得不承認雖然擺出團長架子的Leno很臭屁,但演出曲目本身實在是非常有趣。除了樂團的自創曲,還有將流行音樂結合古典樂的recompose,以及百聽不厭的經典老歌甚至是為了德國奪得世界杯冠軍而特別加練的幾首足球歌曲,一切端看台下觀眾的反應決定要演出幾首。
      想到這裡,也差不多到了開場時間。Leno回過身掃視眾人最後一眼,眼神傳遞出的訊息相當明顯。

      「Sind Sie bereit?!」Leno握緊麥克風,那挾著吉他的背影不可不謂帥氣。
      「Auf geht's!」

      旋律隨著舞台邊施放的小型焰火,翩然炸開。


◇◆◇


      往在石板地上繪製聖母像的街頭藝人(是吧?這也是藝術的一種?)身旁的扁帽裡扔了幾塊銅板,Neustädter剛結束了和Nordtveit參觀Ludwig Museum的行程。這個位於科隆大教堂後方的美術館佔了地利之便,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懂或不懂藝術的人們參觀。Neustädter欣慰地發現遊客中有不少對藝術的了解比他還差勁的傢伙,儘管那些超現實主義的繪畫和雕塑他半個也沒看懂,他仍然覺得牽著Nordtveit的手逛美術館是一件再浪漫不過的事。
      出了美術館,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兩人都有些飢腸轆轆。說好到餐館覓食,Nordtveit的視線卻被正前方的露天創意市集給吸引過去,Neustädter只好先向路邊的小販簡單買了兩個白麵包夾香腸,匆匆跟到Nordtveit身邊。

      「欸,這盆栽放你咖啡館的窗台挺合適的。」
      「好的老闆,請包起來。」
      「Roman你過來。」
      「嗯?」Nordtveit朝Neustädter頸側噴了點手中的香水,再湊上去聞了聞。
      「......普普通通。」將香水瓶擱回架上,Nordtveit快速向賣家道了聲謝,又繼續往下個攤位邁進,Neustädter只能舉著兩個麵包肩上掛著購物袋拼命跟著。

      好不容易Nordtveit在一個賣創意T恤的攤位前駐足,Neustädter才有機會將食物塞進對方口中。
      「喏,Roman你穿這件T恤一定很好看!」拿起攤上一件原創T恤朝Neustädter身上比了比,Nordtveit張嘴咬下對方餵到自己嘴邊的香腸麵包。
      「兩件算你們便宜喔!考慮看看吧!」攤主是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說的德文帶有西班牙口音。
      「Howie你要不也挑一件吧?」也咬了口麵包,Neustädter朝下看了看Nordtveit選中的T恤;黑底棉布上是一隻端著咖啡杯的海獅,咖啡的香氣特別用水鑽裝飾表現,整個畫面逗趣卻不失溫暖。
      「這件的主題是『Waiting』,有人嫌這樣的圖案對男生來說太可愛了但我真心覺得還好。」接過Nordtveit兩手拎著的T恤攤主自顧自陶醉了起來,Neustädter趁Nordtveit溜去衣架邊挑選自己要的衣服前趁機又餵了他一口麵包。
      「唔,我就這件吧!」解決掉手裡最後一小塊麵包,Neustädter邊掏錢包邊看了眼Nordtveit挑中的衣服。
     
      My time to eat......?
      Nordtveit接過兩件包裝好的衣物向老闆道了聲謝,唇邊閃過一抹只有Neustädter察覺的微笑。
      「謝謝光臨!啊我放了我的名片在裡頭,無論有任何意見或需求都歡迎聯絡我!」Neustädter稍稍背過身去朝老闆揮了揮手,任憑Nordtveit順勢挽上自己左臂。
      兩人腳步一轉,朝向萊茵河畔的餐館前進,而河畔舞台傳來的音樂聲也逐漸變得清晰。


◇◆◇


      「好啦今天的行程就到這邊,大家乖乖跟爸媽回家,早點休息。」
      「謝謝Tony哥哥」、「Tony哥哥再見」等的說話聲此起彼落,Jantschke也一一揮手向孩子們道別。
      結束了上午的友誼賽,午餐由當地的學校招待,下午孩子們仍然精力十足地在巧克力博物館(Schokoladen Museum)跑跑跳跳。 一下翻開各式各樣的解說牌來了解可可這植物商業化成巧克力的歷史,一下隨著工廠生產巧克力的步驟在機台邊指指點點,還在巧克力噴泉旁跟服務阿姨要了一大堆沾巧克力的餅乾吃,最後當然是在禮品店裡買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回家。
      送走了這群小蘿蔔頭,Jantschke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夏天的優點就是日照時間長,並且到處都舉辦著形式大小不一的Mittsommerfest,眼下在博物館旁就有一個;雖然聖誕市集是德國冬季的最大特色,Jantschke還是不喜歡買熱紅酒時連脫手套掏個零錢都忍不住在心裡吱吱歪歪的冬季氣溫,實在太他媽的冷了啊。

      在市集裡信步閒逛,有用巧克力做成的耳環、戒指、項鍊等各式飾品(Jantschke心裡好奇這些東西的保存期限,可能首先還是要注意別被螞蟻跟老鼠吃掉),中東風味的民俗衣物和掛毯(莫名地適合Roman),以骨頭為主題的各種室內擺飾(這種的他可是敬謝不敏),最後來到一個北歐烤魚攤前實在受不了那香氣,便買了個鮭魚漢堡邊走邊吃。
      即便是這樣迷你的市集,其中心仍擺了個啤酒花園(論地球上有哪個民族比德國人更愛啤酒);看天色尚早,Jantschke打算沿著萊茵河畔走回中央車站,順道買瓶冰啤酒聽聽今早從火車車窗瞥見的露天音樂會。
      來到距離舞台約十多公尺處,已經可以辨認台上表演樂團的身影。Jantschke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不是那兩個成天在咖啡館裡討泡芙吃的小鬼麼,想不到站上台還有模有樣的(雖然Leno跟ter Stegen的音樂造詣本就沒話說)。
      此時演奏的曲目是Disney去年的當紅動畫《冰雪奇緣》(Frozen)裡頭的主題曲Let it go,Leno他們將這首歌搭配維瓦第《四季》裡的《冬》重新譜曲,不僅替流行樂添上了古典的氣質,也替古典樂注入了流行的活力,冰雪的意念透過音符躍然耳邊,但因為是夏天反而替現場注入了涼爽。
      到一旁的啤酒花園要了杯1L的啤酒,Jantschke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邊享受新鮮啤酒那沁人心脾的麥香邊用手指在木桌上打著拍子。此時他的眼角餘光瞄到不遠處一對熟悉的身影,正想端著啤酒過去打個招呼時,下一秒忽然決定還是不打擾了。

      Kruse跟Kramer正在玩嘴對嘴的Pocky遊戲。
      Jantschke邊把頭轉開邊猛灌一大口啤酒,卻差點嗆得自己連肝啊肺的都要咳出來。
      奇怪Max那傢伙到底是有多喜歡吃Pocky啊!


◇◆◇


      「呼。」總算經過了最重要卻也最容易失敗的烤箱控溫步驟,Herrmann將五顏六色的馬卡龍在桌面放涼,另外去製作夾層所需的水果餡。與此同時,搭配馬卡龍的巧克力蛋糕也差不多烤好,Herrmann明白馬卡龍是最基本的法式甜點,雖然挑這項不離題也不會錯,不過若只有馬卡龍本身絕對是單調到不會獲得評審的青睞。於是他構思的擺盤是以名為Amour的巧克力蛋糕為核心,榛果奶油和Whisky甘那許為蛋糕夾層,做成圓形的蛋糕外圍環繞著各色馬卡龍,頂端放有草莓及彩帶狀的巧克力條飾點綴。在蛋糕和馬卡龍之下,是比一般尺寸稍微大一點扁一些的檸檬塔,並放上幾顆小藍莓,當作整份甜點的底座。原本的構想中並沒有檸檬塔,但考慮到巧克力搭馬卡龍這樣的組合難免讓吃的人覺得膩,並且也不好拿取,即便馬卡龍已選用水果口味及水果內餡,再加上口味偏酸的檸檬塔,或許能有不錯的中和效果。以檸檬塔為底座後意外發現這樣的設計不只好端好拿,檸檬塔的餅皮外圍還能綁上一圈緞帶,整體視覺效果可愛大方。考量到這次的作品不只參加比賽,或許也能做成咖啡館裡的商品,Herrmann手裡的動作不停,腦中同時飛快計算各種關鍵要素,注視作品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專注,絲毫不似某些桌子的參賽者已經因為時間壓力開始出現手忙腳亂的狀況。

      雖然搞不懂那些蛋白打發、麵粉過篩、甚至一開始以為擀麵棍是跟球棒差不多用途(不是打人就是打球,誰會想到是拿來擀麵團)的Reus,手裡揣著兩人的包包外套等各種隨身物品,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Herrmann身上。
      他喜歡他的那份專注,以及對食材那一本初衷的熱情。
      從那樣的眼神裡看得出他在享受,滿滿的都是享受,完全不是一種競技的過程。
      Herrmann的手指優雅地操作著桌面上各式各樣的烘焙器具,一會兒是打蛋器,一會兒是刮勺,時不時沾取一點成品放進口中試試味道。
      看他做甜點,就像看一名指揮家指揮著交響樂團,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滿滿的自信跟神氣。

      Reus忍不住看呆了。

      還好,還好那一年,自己推了他一把,讓這個來自德國西南小城的男孩,如今痛快地徜徉在自己的夢想裡。
      不知道自己駕著飛機的模樣是如何?Reus有些心癢地想讓Herrmann看看,畢竟他明白要是問副機長Großkreutz「嘿我今天看起來怎樣」,對方大概只會覺得他吃錯藥吧。
      胡思亂想間稍微偏移了視線,Reus發現另一個角落裡,其中一名參賽者的作品和Herrmann相當類似,也是選了馬卡龍作為主題。

      「反正不管怎樣Patri都會贏啦,」沒對該名參賽者投注更多心思,Reus繼續回頭盯著Herrmann,看他替成品加上最後裝飾,邊想著待會比賽結束後要帶他到科隆最有名的情人橋上走走。
      另一邊Julian Korb也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馬卡龍上做點綴,並在比賽結束的鈴聲敲響前,在潔白的瓷盤上完成了最後的擺盤。


◇◆◇


      「Prost!」四個一公升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哐啷聲。
      「結果觀眾居然一連安可了三首歌,太過癮。」Kießling邊灌下一口啤酒邊笑著說道,緊握鼓棒的虎口直到現在還隱隱發疼。
      「可不是,我看Bernd的嗓子都快喊啞了,我們平時駐場的寒酸pub根本不能比。」Lars也笑著喝了一口啤酒,明明沒多少酒精下肚,微醺的臉上寫滿了快意。
      「......不是我要說,Lars你可以請你那雙胞胎老弟不要那麼熱情好嗎,我真擔心他會一個翻身跳到台上來。」Leno持續不停灌著啤酒,聲音聽來仍是有些沙啞。
      「Sven怎麼了,他平日還不是每場live都來。」
      「是啊每場都來然後暴打送他老哥玫瑰花的粉絲。」
      「喂你們在說什麼!」說人人到,Sven Bender兩手各拎著一串烤魚,然後將最大隻的那串塞進Lars手裡。
      「沒......沒什麼。」Kießling連忙揮了揮手,說聲「我去發個短訊給René」便逃之夭夭;Sven反正也懶得理會哥哥以外的傢伙,毫不客氣地擠開ter Stegen後兩兄弟你一口啤酒我一口烤魚的吃了起來。

      「......」頗覺自討沒趣的ter Stegen接過Sven買來的一串烤魚,正打算一個人到河岸護欄邊慢慢享用時,Leno卻跟了過來。
      「今天謝謝你幫忙。」將玻璃杯湊了過去,ter Stegen跟對方再碰了一次杯;此時天色差不多暗了,橫跨萊茵河面的霍亨索倫橋已亮起橙黃色的燈光。
      「不客氣,我也玩得很盡興。」
      「哈。」

      Leno背對河面,將兩隻手肘向後靠上護欄。
      「你拿到了去西班牙的獎學金對吧?」
      面對對方冷不防的問句,ter Stegen愣了一下,還是老實點頭答「是」。
      「什麼時候出發?」
      「快了,就下學期的事。」暑假差不多剩一個月,考慮到ter Stegen或許要提早到當地學習語言和熟悉環境,或許離家的時間會更早。
      「恭喜啊,加油。」Leno說這話時的視線並不看向自己,ter Stegen分辨不出對方臉上的表情及心裡真正的想法,只好埋頭又啃了一口烤魚,魚皮烤焦的部分有點苦苦的。
      接著ter Stegen說了句連他也沒想到的話。
   
      「有空歡迎你來巴塞隆納找我。」脫口而出的同時,ter Stegen發現Leno差點將玻璃杯砸到地上,卻仍竭力隱藏狼狽將杯子拿好。
      這不知怎地讓他心裡感到小小的勝利。
      「好啊我就找時間去踢你的館,檢視一下你這傢伙在西班牙混得如何。」Leno回轉身來和ter Stegen併著肩,萊茵河上有幾艘快艇呼嘯而過,其中一艘乘客發出的呼嘯聲聽起來有點兒熟悉。
      「混得如何不好說,不過到時做失敗的海鮮烤飯可能就要麻煩你幫忙消化了。」終於啃完最後一口烤魚,ter Stegen抬手將竹籤扔進河裡。
      「哼哼這下咖啡館裡的泡芙就通通都是我的,Patri好像還在研發新口味。」
      「小心吃太胖粉絲都跑光了。」
      「玩搖滾的根本不在意那種東西。」

      兩人開始止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直到某一刻意識過來後又同時住口哈哈大笑,經過兩人身後的路人朝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
      碰了最後一次杯,Leno和ter Stegen同時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由於放置的時間有點長,啤酒早已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變得有些苦澀,但嚐在兩人舌尖卻都覺得特別痛快。
      「保重。」
      「會的。」
      將酒杯擱在地板上,兩人一同仰起頭,望向星空。


◇◆◇


      「不行Max你不能喝酒。」Kramer阻止即將開口跟侍者點上一杯白蘭地的Kruse,「一杯檸檬牛奶和0.5L的科隆啤酒,謝謝。」侍者迅速在隨身便條紙記下客人點的東西後隨即離去。
      頹喪地靠向椅背,Kruse開始鬧起脾氣來:「為什麼不准我喝酒!」
      「醫生已經說了,你就是飲酒過量,肝指數才會升高,最好在更嚴重的症狀如胃潰瘍發生前減少、甚至停止攝取酒精。」Kramer早已將Kruse的檢驗報告背得滾瓜爛熟,此時正試圖以數據來開導對方,無奈Kruse只是一味鬧彆扭。
      「只喝一點點又不會死!」
      「少來了,你哪次只喝『一點點』就住口的。」Kramer回想起自己趁Kruse不在家時將房裡翻了個遍把所有酒類拿出去扔掉,意外在許多地方發現私藏的酒瓶,比如浴室的天花板。當然Kruse回家後四處找不著酒喝免不了又是一陣大發雷霆,但Kramer看準了他不會對自己怎樣。
      「人家討厭牛奶,又不是嬰兒。」Kruse拿起桌上的橡皮筋,有一搭沒一搭地彈向Kramer。
      「乖,我聽說檸檬牛奶很清爽的,很適合夏天。」不動聲色撥掉彈到袖口的橡皮筋,Kramer轉頭看向舞台上剛受到群眾熱烈歡呼現正退場的樂團。
      「Max你覺不覺得那主唱跟Keyboard好像Lemongrass Café店裡的......」在牛奶送上桌前,Kramer點的科隆啤酒先一步送來,Kruse正想趁Kramer不注意時偷喝一口卻立馬被發現。
      「Max你這麼不老實,接下來一星期就自己睡沙發吧。」Kramer一把搶下Kruse手裡的玻璃杯,看Kramer將酒杯湊近唇邊啜了一口,Kruse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

      「Chris我接下來一個禮拜天天自己洗內褲,保證不亂丟,拜託給我喝一口。」
      「不行。」
      「我也會負責出門去超市買日用品跟食物。」
      「免談。」
      「你泡浴缸時我幫你做全身按摩。」
      「少來。」
      正當Kruse還想提出更多交換條件時,侍者送上了檸檬牛奶。
      Kramer將裝牛奶的馬克杯推到Kruse面前,邊微笑邊催促著對方「快喝」。
      「......」一臉嫌惡地捧起杯子,Kruse的表情像隻鬥敗的獵犬,要是頭上有兩隻耳朵的話估計也是整個塌了下來。
      用舌頭輕舐了口牛奶,Kruse想盡辦法露出最可憐兮兮的表情只求換Kramer手裡的一口啤酒,無奈對方完全不為所動只用鼓勵的眼神盯著他「好乖好乖,快喝快喝」,Kruse陡然覺得自己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喝完牛奶,Kruse臭著一張臉說要進餐廳借廁所,邊murmur都是這鬼牛奶害他肚子疼。而早些時候為了躲避兩人放閃溜進室內玩起射飛鏢跟桌上足球台等娛樂設備,現在已跟人拼撞球戰到第三回合的Jantschke,邊用滑石粉摩擦著球桿尖端邊環顧酒吧內部時,正好跟從洗手間出來的Kruse視線撞了個正著。
      「嗨Tony!你怎麼也在這。」Kruse親熱地蹭了過去,雖說不是真的惱Kramer,但想起都來到啤酒花園卻被對方逼著喝牛奶簡直奇恥大辱,一時半刻還不想這麼快回到Kramer身邊,就讓他著急一下好了。
      「就......放假帶小朋友們來科隆踢球,啊不過孩子們已經都回家了啦。」簡單將基金會的事解釋了一遍,Kruse邊「嗯、嗯」地點著頭,不知何時已接過Jantschke手裡的撞球桿替他打了起來。
      過不多時,所有的球都已進袋,Jantschke原本的對手嘖了一聲,自討沒趣地放下球桿走了。
      「如何?Tony?要再來一局嗎?」將手裡的球桿遞還給Jantschke,Kruse拿起那人隨意靠在桌邊的桿子,邊將袋裡的撞球一個個撈出來。
      雖然疑惑為何Kramer不在Kruse身邊,但這段時間內好幾杯酒精下肚的Jantschke也是有些飄飄然,況且一個人閒晃到現在總算有個認識的人作陪也沒什麼不好。
      用三角形工具將球排好,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比劃了起來。


      在戶外座椅已等得不耐煩的Kramer正打算進吧裡找人,忽然聽見身邊傳來一個問句:「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因為是四人座的座位,雖然自己對面是Kruse的位子,但細心的Kramer想對方一定是遍尋不著座位才不得不和自己擠一桌,誰叫假日時間啤酒花園總是人滿為患,而等Max回來差不多也該結帳走人了。
      「沒有,你先坐吧。」
      「謝謝。」對方坐下後,隨即招手喚來侍者點了1L的Veltins啤酒,Kramer偷偷注意到對方站著的身高竟然和自己差不多。
      「你好,我是Manuel。」好似想起了什麼,正對面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紹。
      「我是Chris,初次見面你好。」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掌,掌心的溫度在這涼爽的夏夜裡出乎意料地溫暖。
      「Chris......,讓我猜猜,你會彈吉他?」Manuel冷不防拋來這一句,著實把Kramer嚇了一跳。
      「會是會......但你怎麼知道的~?」
      此時Manuel點的啤酒已送上桌來,這娃娃臉的男人邊淘氣地眨了下眼邊喝起啤酒,慢條斯理的似乎存心讓Kramer著急。
      「因為你手指上有繭啊。」好不容易放下酒杯,裡頭的啤酒已去了1/3,Manuel發出不符合他長相的豪邁笑聲。
      「就這樣?」
      「而且我也會彈。」又眨了下眼,Manuel執起玻璃杯再度仰頭灌酒,Kramer等不及他灌完就急著想和對方討論音樂。

      雖然跟Kruse有很多生活方面的小默契,唯獨音樂品味這事Kramer從來都沒法和對方分享。無論他怎麼向Kruse解釋,Kruse都無法理解篝火音樂究竟有什麼美妙,雷鬼樂跟RAP又有什麼分別,比起撥弄吉他上的六條弦,他更願意直接到pub跟著DJ播放的電音舞曲扭腰擺臀。
      而面前這意外邂逅的男人不只會彈吉他,兩人一連說出前三喜歡的樂團跟樂手當中還有兩個重複,Kramer覺得自己簡直要捧著Manuel的雙手哭出來。畢竟音樂就如同書和電影,要在這被Kruse稱作「文藝的玩意兒」的東西上尋覓到知音著實不易。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口沫橫飛,Kramer揮手叫來侍者又點了一杯啤酒,早把要進吧裡找Kruse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

      而當Kruse好不容易跟Jantschke打完一局撞球,想起還在外頭等他的Kramer頓時感到愧疚,拉著Jantschke出來藉此證明自己只是遇見朋友並非在裡頭亂點酒或者跟人打架等100種Kramer會胡亂擔心他的理由,卻看見Kramer靠在一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高大男人肩頭有說有笑。
      Kruse拽著Jantschke手腕的那隻手猛然垂了下來,突然撞見這種情況的Jantschke也不知如何是好,思忖著是該跟Kruse說點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或者先上前向Kramer打個招呼來主動化解這尷尬的場面。
      反倒是Kramer先看見了兩人,興奮地朝門口的方向揮了揮手要Kruse跟Jantschke趕快過來。

      「你好,我是Manuel Neuer。」
      從頭到尾,Kruse耳裡只聽見這一句話,看對方跟Kramer認識沒多久就親密起來的那副樣子,Kruse胸中只像有一萬把火在燒。
      偷覷著身側那人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表情,Jantschke心裡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放假逮到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蹓躂,今兒個不知跟這對歡喜冤家犯什麼沖,總給自己撞見格外尷尬的畫面。
      Jantschke正想找個藉口起身開溜,冷不防腦門被一顆溜溜球砸中。
      摸著後腦勺就要轉身開罵,卻聽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鑽進耳裡;Jantschke發誓如果要給他選,這是他在放假期間絕對、千萬、不想,遇見的那一個人。

      「Howie!就跟你說這是Tony嘛!別說這朦朧的光線,他化成灰了我都會認得。」
      誰要給你認得!Jantschke硬是將這句吐槽忍了下去,後腦給溜溜球砸中的地方實在是痛得不得了。
      「但Roman你也不能拿球丟人家啊。」快步走過來低聲向Jantschke道了聲歉,Nordtveit伸手替Jantschke輕輕揉了兩下。哎Nordtveit先生總是如此溫柔,Jantschke明白這是自己無論如何沒法在對方面前爽快吐槽自家店長的原因。
      到底為何這樣體貼的人會跟店長那白癡在一起呢?!Jantschke心裡不知怎地開始祈禱Wendt最好明天忽然出現在店裡氣死Neustädter。
      「沒辦法,剛買的,雖然我技術已經很好但還是有失手的時候。」只見Neustädter又開始將手裡的溜溜球甩得嗡嗡作響,Jantschke真想拿起溜溜球的繩子勒死他。
      「哎呀,Max跟Chris也在這,真巧。」Nordtveit也和同桌的另外兩人打了招呼,最後跟Neuer互相自我介紹了一下。
      「既然在這兒碰到面了,不如就一起搭火車回法蘭克福吧~?」Neustädter的提議正中Jantschke巴不得速速離開此地的下懷,但他實在不想將假期的最後一刻在吐槽自家白癡店長上消耗掉。

      另一邊Kramer跟Neuer很快地交換了手機號碼,Jantschke只隱約聽見Neuer住在慕尼黑,這幾天回老家探親等等,想當然爾Kruse的臉色又更綠了。
      「嘿!Roman!Howie!還有Tony!」正想著不會吧,Jantschke就被來人猛地一把抱住。
      「Mike!你先把濕衣服換下!」Marx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但Hanke早已把Jantschke抱得一身濕。
      「......這是怎麼回事......」Jantschke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褲子,差不多都已沾上了水漬。
      「我們剛剛坐快艇遊河,這傢伙仗著有穿救生衣就想練什麼輕功水上飄,直接摔進水裡去了。」難得會對Hanke發脾氣的Marx翻了個白眼,看來方才的情況的確是相當驚險。
      「哈哈哈哈哈水上飄哈哈哈哈哈——」,果然Neustädter完全不給Hanke面子,第一個指著對方鼻頭笑了起來。
      「Roman你笑屁!」又是不知從哪部功夫電影裡學來的架勢,Hanke五指併攏擺出蛇拳的起手勢就要往Neustädter的胸口戳。

      拿起桌上的紙巾胡亂在胸前抹了抹,迎面吹來的晚風還是忍不住讓Jantschke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還有比這更慘的假期結尾嗎?
      Jantschke抬起頭,無語地瞪著夜空。


◇◆◇

   
      從比賽結束的鈴聲響起到現在已足足過了一小時,主持人拿著麥克風有些尷尬地站在台上,邊頻頻向等待結果的眾參賽者和媒體說抱歉,邊焦急地望向前方可說是僵持不下的評審們。
      其實從外觀評分到成品試吃差不多只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原本只需統計一下各參賽者的總得分就能宣布冠軍得主,偏偏有兩位參賽者的評分結果出現了同分,並且還是超高分。
      7號的Patrick Herrmann,和27號的Julian Korb。
      參賽者和媒體現下自然還不清楚評審們爭得面紅耳赤的原因,Herrmann自從鈴響後就背著手站在工作桌後方,此時腳已經站得有些痠了。反正不管有沒有得名自己都挺滿意今天的作品,觀眾席上Reus用誇張的鬼臉抱怨「怎麼還不結束」,逗得Herrmann邊忍笑邊猜測等會Reus會挑哪家餐廳吃晚飯,好轉移此時枯等的注意力。
      淺灰色的眼珠轉啊轉的,Herrmann突然覺得稍遠處有個人影很面熟。

      終於評審們一字排開,看來總算是要宣布比賽結果。
      一位銀髮大叔拿起麥克風,圓滾滾的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掃視參賽者的眼神很有魄力,Herrmann也不禁精神一凜。
      「本次比賽的銀獎:7號,Patrick Herrmann;冠軍:27號,Julian Korb。」
      大叔的話聲甫落,媒體區馬上對準兩人喀嚓喀嚓地拍起照來,等了好一會,這位著名的美食評論家才逮到快門稍歇的時刻宣布評審意見及得獎理由。

      首先是Herrmann的作品,雖然以最基本的馬卡龍當主題,輔以同樣屬於法式甜點基本單品的巧克力甘那許蛋糕和檸檬塔,但成品的精緻度令人驚豔。每一項單品的口感都無可挑剔,搭配在一起的效果也如Herrmann所預期的一般,水果的酸味有效調和了巧克力的甜度,更別提許多評審都對這樣的外觀設計感到愛不釋手。
      總地來說,這是一份放在哪兒都不會出錯的甜品,無論在一般的咖啡館、作為米其林星級餐廳的飯後甜點、或是在高級酒店的甜品櫃裡單獨販賣,評審對Herrmann能在有限的比賽時間考慮到如此多的細節這點印象深刻。

      這一來,大家更好奇拿到金牌的27號參賽者,究竟是用什麼樣特殊的作品打敗了Herrmann;而在聽到Korb的選擇同樣是馬卡龍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噫」了一聲。

      銀髮的美食評論家清了清喉嚨,在宣布Korb的得獎原因前小小開了個玩笑:「先說,並不是今天我們這群評審特別喜歡吃馬卡龍,所以才選了製作馬卡龍的二位得獎,大家不要誤會。」台下一陣鬨然,Herrmann發現這大叔一旦笑起來就少了方才說話的那份嚴肅,甚至有些傻。
      「剛剛之所以開會討論這麼久,是因為兩位參賽者的得分不僅相同,而且都很高分。由於兩人又都是以馬卡龍為主題,我們評審在取捨上更為不易。最後決定由Korb先生勝出的原因在於,第一,將法式甜點注入東方元素的創意別出心裁,並且層次口味搭配得極好,並非徒有其表。第二,整體擺盤相當有禪意,讓這個數世紀前由地方特色美食晉升到宮廷貴族最愛的小圓餅,如今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境。」
      「粉色櫻花,裡頭的餡料添加海鹽,整體口感甜而不膩;日式抹茶,中間夾著紅豆,便是最傳統的宇治金時。櫻花狀、綠葉狀,再一個玫瑰荔枝口味的白兔丸子造型,都比不上最後名為『春日花開的金閣寺』的馬卡龍還要令人瞠目。以白松露為底,帶有濃郁的香草風味,中間的夾層是法國所產櫻桃製成的酸甜果醬,這果醬還在餅皮上頭畫了一抹豔紅。這一抹豔紅似怒放的櫻花,也像回眸一笑的少年舞妓,點綴其上的金箔完美詮釋金閣寺的奢華。擺盤以香草莢作簡單裝飾,深淺不一的紅繪出類似日本家徽的圖案,有一點華麗,也有一點淒美。」
      「如果Herrmann先生的作品像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那麼Korb先生的作品,可比擬為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的美貌少婦。儘管外觀是日式打扮,骨子裡仍燒著法國的熱情浪漫,因此不難想像她總在你失神的剎那拋來一個惡作劇般的微笑。」

   
      其實對評審大叔的意見Herrmann並沒聽進多少,從宣布冠軍得主的那一刻起,「Julian Korb」這名字就在他腦中轟雷一般地炸開。
      Korb......Korb......
      真是自己認識的那位Korb嗎?方才那遠處的背影確實是很眼熟。
      匆匆領完獎牌,跟評審們握了一回手並且總算擺脫媒體訪問,Herrmann急急忙忙蹭到了繞Korb一圈的人群外圍。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出現在面前的確是熟悉的那張臉,只不過蓄了個有點醜的小鬍子。

      「Giuly!真的是你。」二話不說先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胸前的獎牌哐啷啷地撞在一塊。
      「天哪Patri,真是太久不見了。」Korb用力捏著Herrmann的雙肩,不住地上下打量久未碰面的好友。
      「這些年都死到哪去了?一回來就給我下馬威?蛤?早知道你要做馬卡龍我就不做了!每次考試還不都輸你。」Herrmann朝Korb胸前搥了一拳笑罵。
      「是不是,也不想想烤餅皮的祕方誰教你的,沒有我罩你畢得了業嗎。」
      「Fuck!誰罩誰還不知道咧。」Herrmann笑到臉上褶子都出來了,手臂一伸搭上Korb的肩,兩人繼續你來我往地揭對方瘡疤。

      興高采烈聊了半晌忽然發現Reus還提著兩人的隨身物品站在不遠處,Herrmann滿臉歉意地奔去將Reus拉來,替兩人做了簡單介紹。
      「原來是Patri在甜點學校的朋友,你好。」和對方握了下手,Reus看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拾場地,便先催促著大夥出去。
      一路上Herrmann都抓著Korb的胳膊說這說那,裡頭有些Reus聽不懂的糕點專有名詞,但大部份都在回憶兩人一堆荒唐的惡作劇。
   
      「嘿你還記得我們當時站在街角發傳單、那個麵包店的小女孩麼?靠我說她一定是暗戀你,她來回跑著拿了有十張欸!」
      「還有夏天飆腳踏車把積水噴起來潑路邊的狗超過癮。」
      「你還說咧你差點滑雪摔斷手,要不是有我幫你做期末成品發表你就要死當了好嗎。」
      「把麵糊加一堆發粉扔進烤箱看它爆炸超好玩的......」

      Reus有些驚奇地聽著並看著這些他從來沒見過的Herrmann,或者說,他錯過的,他的那段人生。
      不知不覺,有情人橋之稱的霍亨索倫橋已到盡頭,而Reus並沒能照事前所想,牽著Herrmann走過。
      看兩人一時半刻也沒有要聊完的意思,Reus提議不如大家一起在附近用個餐,然後Korb來法蘭克福兩人的家住一晚?而一旁的Herrmann聽了Reus的提議,馬上吵著要Korb趕快把酒店取消。
      正前方的科隆大教堂打上了白色燈光,巍峨的建築矗立在夜色裡,竟有那麼點神似Disney動畫中的冰雪城堡。


◇◆◇


      「隨便坐隨便坐,不要拘束。」總算回到住處,屋子的主人迅速到廚房替大家張羅了飲品,順便摸了摸獨自看家一整天狗兒的頭頂。
      「嘩,很舒服的房子啊,你還有養狗?」Korb將行李袋放在腳邊,環視室內一圈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Marco撿到的。喏,給你們。」塞給兩人各一杯蜂蜜檸檬,Herrmann繼續跟Korb絮絮叨叨,看見擱在地板上的搖桿,話題突然又跳去了電玩。
      Reus抱起在腳邊轉來轉去的阿明,窩進一張單人沙發裡。雖然竭力專注在兩人的對話上,眼皮卻已快要不聽使喚。
      彷彿,在失去意識之前,聽見Korb問著:「怎麼樣,倫敦,有興趣嗎?」
      沒有馬上聽見Herrmann的回答,似乎是在考慮。
      「......這你不用擔心的,就像交換住宿一樣嘛。」

      Reus終究是沉進了夢鄉,懷裡的阿明在吃了零食後,也跟著睡著了。    
      而數十公里外的法蘭克福機場,André Schürrle獨自一人拉著輕便的旅行箱,搭上事先訂好的計程車,車尾燈一下便隱沒在夜色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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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做了這種下集待續的收尾,實在是有太多東西想在第八篇完成(對不起這落落長的東西還沒到盡頭(爆笑
      首先要謝謝Kai給的「小揚姊姊的一天」的靈感,希望愚粉看得還滿意。

      這篇出現了一大堆有明講沒明講的人物,球員介紹一樣待補,先memo一下:
      Julian Korb(籃子你根本只是來搶曼姐風頭又來搶機長男友的小混混啊!(笑爛
      藥廠樂團:Stefan Kießling、Lars Bender、René Adler,以及瘋狂粉絲Sven Bender www(就是個嘴賤雙胞胎(事實

      雖然上一篇後記已經祝福小獅子去巴薩一切順利,這段劇情算是到這篇才交代完:P
      然後像胖子這種大家都很熟的球員......是不是可以不用介紹(喂(tag:新默退散
     
      等有時間也會把在科隆拍的照片放上(拜北威州球隊之賜,看訓練空檔去了科隆N次觀光XDD  根本已經熟到不行

      感謝每篇都餵食關鍵字(這次的一開頭就說囉!)並擔任催稿但頻頻被我放鳥的啾巨巨(被N次友盡),這系列一直到最後都要麻煩你了(鞠躬
      以上,感謝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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